人工智能賦能教育和文化發展

　日期：2024-07-22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

　　新一代人工智能是推動科技跨越發展、產業優化升級、生產力整體躍升的驅動力量，為經濟社會發展和教育、科技、文化的迭代升級創造了全新機遇。必須提升人工智能時代的“數據引領力”，牢牢抓住新一代人工智能創造的良好機遇，以此賦能新時代教育和文化發展；同時，也要積極推進人工智能的倫理風險防范工作。

　　提升人工智能時代的“數據領導力”

　　尹秀娟

　　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滿足了治理變革的需求，而治理變革的需求能夠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又為數字治理工作提供了有效的理論和實踐支撐。在這一過程中，決策者的數字素養成為關鍵性影響因素之一。以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為主要代表的前沿科技賦能國家治理，提升人工智能時代的“數據領導力”，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路徑，是有效提升決策者領導素養和治理能力的重要途徑。

　　“數據領導力”內涵流變

　　廣義的數據領導力是指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成為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核心要素背景下，要求決策者具備的一種決策能力，這種決策能力可以推動整體治理能力提升和治理效能顯著化。狹義的數據領導力是指決策者通過對數據的整合與使用，形成科學化、現代化、高效化的數據工作思維模式，并通過數據思維模式影響治理過程，提升治理效能的綜合工作能力。它具體包括數據洞察與詮釋能力、數據交互與自反能力、數據建設與前瞻能力、數據控制與意向能力、系統性虛擬社會治理能力等構成要素。

　　第一，洞察與詮釋能力是數據領導力形成的基礎。數據治理理念和思路作為意識形態在大數據時代的具象表現，是大數據時代的社會產物。決策者要具備以數據思維應對數據變化的能力，通過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甄別與分析，形成數據治理理念和思路。

　　第二，交互與自反能力是虛擬社會中凝聚價值共識的有效途徑。所謂交互與自反能力，就是決策者能夠在人民訴求、個體治理理念、大數據三者中保持交流溝通。同時需要具有自反能力，通過對自身思維方式和治理理念的反思，反向推動數據的良性發展，摒棄無效數據，擴大有效數據的使用，提升治理效能，凝聚社會共識，形成治理合力。

　　第三，數據建設與前瞻能力是數據化時代提升應急管理、精準決策的有效進路。中國社會發展已經進入新的歷史時期，與此同時，數智時代的社會發展呈現出多元網狀特點，傳統領導力的基本維度已經很難適應新的社會發展需求。新的歷史發展條件需要決策者通過對數源的有效把控，提升數據資源整合能力，以更高遠寬廣的知識眼界、更精準迅速的前瞻判斷、更全面有效的影響力，形成動態的精準治理決策，解決社會公平正義問題。

　　第四，控制和意向能力是影響治理決策的重要因素。在決策過程中，決策者必須弱化客觀變量數據對決策的逆向影響，并通過精準的數據匹配、數據分析、數據整合，強化個體主觀變量在決策中的控制與意向能力，不斷優化決策過程和決策結果。

　　第五，系統性虛擬社會治理能力是數據領導力的落腳點。虛擬社會中的互動操縱性、權利扁平化等特點，讓傳統的時空邊界不斷被擴展升維，給治理現代化工作帶來很大的不確定性。虛擬社會治理是國家和政府的基本責任，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虛擬社會治理能力是數據領導力的內在應有之義。

　　“數據領導力”的時代價值

　　大數據是國家基礎性戰略資源，全面促進大數據產業發展，已經成為提升國家競爭力、打造新動能、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要素。

　　國家和社會治理層面。大數據和人工智能作為數字政府構建和治理的手段，其本質上屬于技術治理。技術治理能夠實現向社會和國家的“雙向賦權”，但其賦權的內容和程度存在顯著差異。同時，國家又是一個結構性的動態均衡調適過程，這也就決定了決策者的數據領導力是在動態環境中不斷發展變化的。作為大數據驅動下政府數字治理能力提升的重要表現途徑，數據領導力隨著時代發展而持續革新，是國家治理體系創新發展的重要表現形式。

　　平臺轉型升級帶來的不利影響層面。數據領導力是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時代社會治理能力提升的重要實現途徑，它已成為構建科學的行業治理組織體系的重要因素。在市場化進程的迅猛推動下，個體與社會的關系正在發生一種結構性轉變，單個個體被技術賦能后，權利擴張和能力過度擴展，引發社會治理問題。這就需要決策者能夠依賴自身所具有的大數據分析、研判與決策能力，在社會治理組織體系的重建過程中發揮一定的導向作用，為制定科學有序、民主合理的決策框架提供有力的領導力支撐。

　　技術風險給社會帶來的可能影響層面。傳統的決策思維和單向度的決策模式，已難以適應數智時代必需的領導能力多維化要求，這就要求決策者必須以變革者的思維審視傳統的社會治理運行機制。需要注意的是，數據公權嵌入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場景之中，并以微觀的形式運行，導致了新興技術融入現代社會治理過程中的風險性不斷被強化。這就要求數智時代的決策者必須具有較強的數據素養和數據駕馭能力，以確保能夠在技術賦權后的社會治理過程中，在判斷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對社會和個人的深刻影響時，能夠對其持有客觀、科學的認知和評價，并以這種認知與評價為基礎，辯證把握大數據在為人類帶來巨大便利的同時，認識到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與技術風險，再進行深層邏輯分析的前提下制定科學有效的決策和決定。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高校輔導員大數據賦能成長與發展機制研究”（22JDSZ3178）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南京郵電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

　　以人工智能升級思政教育

　　李志兵

　　推動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不斷創新工作方法，增強時代感和吸引力，提升親和力和針對性。信息化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高質量發展，必須要推動思想政治工作的傳統優勢與信息技術深度融合，主動推進人工智能和思政教育的融合，以人工智能賦能思政教育，實現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革新發展。

　　提升思政教育施策針對性。憑借大數據、算法和算力“三大基石”，實現人、物、活動等的思政教育元素的數據化。在思想政治教育中，要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的采集、存儲、整合、分析和挖掘能力，對各個教育平臺、校園信息、校園網絡接入生成的有關受教育者思想行為動態、內在特質、認知規律等方面的海量數據，進行全程同步的跟蹤、收集。在此基礎上，基于其對受教育者的思維、行動進行數據的深度分析、識別和預測，全面判斷受教育者的思想狀態、行為舉動、發展愿景，提前介入有可能發生的狀況。教育者可以基于教育大數據分析作出科學決策，從經驗型決策轉變為數據型決策，使決策措施、方式方法更有前瞻性、科學性、針對性、預見性。可以通過數據分析，充分理解、準確把握被教育者的思維習慣、興趣愛好和價值觀念，對被教育者進行精準畫像，更精確地滿足被教育者的個性化需求，實施個性化教育，開展真正符合受教育者需求的思想政治教育教學活動。

　　從“人找知識”轉向“知識找人”。以人工智能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時效性。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鮮明的歷史性和時代性，必須堅持與時俱進，始終走在時代發展的前列，針對不同時期的社會環境、時代特征等，適時調整和改進教育內容、方法和手段，使思想政治教育保持活力與生命力。人工智能技術的快速發展為思想政治教育內容供給提供了強大動力，能推動思政教育資源的數字化發展，實現思政教育數字化內容的生產和共享。

　　人工智能能夠增加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深度。人工智能具備算法自主學習、主動信息推送和多維數據解析等特性，能夠更有效地使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呈現“看得清”“聽得進”“管得住”的“穿透力”，彌補傳統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單向度的缺陷，實現從“淺表化”到“深刻化”。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運用促使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從“人找知識”轉向“知識找人”，通過對大量教育大數據的挖掘分析，及時捕捉數據中的新規律和新特點，從而更有效地解決學生的思想困惑，使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具有更強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人工智能技術還能擴展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覆蓋面，將思想政治教育內容與人的需求、興趣點相結合，激發受教育者的學習熱情。

　　在全景式體驗中產生情感共鳴。以人工智能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方式的感染力。思想政治教育的感染力是提高實效性的重要因素。思想政治教育如能在受教育者身上激起情緒上的共振，在精神上、思想上產生積極的吸引力、強烈的認同感，就會強化教育效果，提升教育質量。人工智能為思想政治教育感染力的提升提供了新的路徑。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把理論解碼為適用于人工智能技術的內容與話語，能夠使思想政治教育“活”起來。

　　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混合現實（MR）技術等虛擬仿真技術，能夠可視化呈現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為受教育者營造可以感知的情境，將本來抽象的德育內容轉化為具體的情境。這種虛擬仿真技術既能將紀念館、博物館等“搬進”專業設備，或通過網絡渠道讓受教育者突破時空局限，立體化感悟或云游現實世界中的社會實踐場景，獲得情境化的遠程教育，又能利用全息成像技術和ER技術，通過動畫模擬演示，構建“數字人”，重現和復原重大歷史事件場景，再現革命歷史情境和參與者的過去記憶，讓受教育者得到一種類似于“現實”的感覺，獲得歷史的真實感，拉近與歷史人物、歷史事件之間的距離，在360度全景式體驗中產生情感共鳴。

　　評價方式趨向客觀化動態化。以人工智能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評估的科學性。為了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目的，更好地發揮思想政治教育作用，應充分重視教育評估，根據實際需要采取不同的方法和手段，保證思想政治教育評估結果的客觀、公正和科學。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以數字技術、網絡技術和大數據技術為基礎，創建一種新型的、具有高度集成能力的智能管理平臺，其評價方式逐漸趨向客觀化和動態化。

　　一方面，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對思想政治教育效果進行貫穿式、全過程評估。構建智能評估模式與評估體系，建立思想政治工作電子評估檔案。運用AI的運算能力，對受教育者檔案進行總體狀態的數據分析，利用主動識別等技術，綜合了解受教育者思想觀念的演變態勢。另一方面，可運用人工智能技術對思想政治教育效果進行多元量化評估。構建多維科學的評價指標和評價機制，建立過程要素量化及教育者、教育對象和學校、家庭、社會等多元主體參與的評價系統，從全局的角度構建思想政治教育評估體系。

　　人工智能為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了新的機遇，能夠使思想政治教育更加精準化、個性化和智能化。同時，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是一個復雜而富有挑戰的過程，需要在確保教育質量的同時，注重技術的合理應用和倫理問題，關注技術應用中可能出現的風險和挑戰。

　　（作者單位：南京曉莊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人工智能視域下文化產業的融合與轉型

　　范淵凱

　　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加快了傳統文化產業的迭代升級，重塑了文化傳播、產品服務的形式與內容。然而，人工智能時代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沖突日趨顯著，智能化變革的不斷深入也催生了諸多倫理問題，對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產生了嚴峻挑戰。總結人工智能時代文化產業發展的主要特征，分析其存在的倫理問題并提出相應的治理策略，是繁榮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的必然要求。

　　文化產業的融合與轉型。人工智能時代文化產業的產業鏈、技術鏈和創新鏈正經歷著深刻的融合與轉型，呈現出諸多有別于傳統行業的特征。

　　一是多元化。人工智能通過算法學習對文本、音頻、視頻等不同類型的文化數據進行分析和整理，有力促進了文化產業與科技產業的深度融合，使產品呈現多元化的內容形式。同時，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對用戶數據進行分析并制定多元化的營銷策略，從而提高營銷效果和實現精準推廣，增進用戶的體驗感和參與度。

　　二是高效性。人工智能實現了創作、制作、服務等過程的自動化，為文化產業帶來了高效便捷的生產方式，提高生產效率的同時也節約了人力成本和時間成本。

　　三是個性化。文化企業可以通過數據分析、算法推薦等方式掌握用戶的歷史數據，為消費者精準提供具有個性化需求的文化產品。此外，文化產業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對用戶進行細分和定位，為用戶提供個性化的互動體驗以及更高效的服務。

　　四是融合性。人工智能在促進文化產業數字化、智能化的基礎上，也將推動不同領域、不同要素的交叉融合。人工智能技術不僅可以跨越語言和文化障礙，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和融合，提供更為豐富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同時，人工智能技術與文化產業發展的高度契合也增進了文化產業和其他行業的融合，為不同行業、不同領域、不同要素之間的協同發展提供了機遇和空間。

　　文化產業發展的倫理問題。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應用，帶來了文化產品在生產、推廣、服務等方面的創新，文化產業也越來越依賴其創作、推廣和管理文化產品。然而，人工智能在推動文化產業更高效運行的同時，數據隱私、主體責任、創作價值等諸多倫理問題也逐漸顯現。

　　第一是數據隱私問題。雖然人工智能幫助文化企業大量收集和分析用戶數據，但數據安全的問題也同時存在，一旦這些數據遭到泄露或濫用，就會對消費者的隱私權構成威脅。

　　第二是算法公正問題。人工智能系統的行為歸根結底由算法決定，所以算法若存在偏見或者歧視，就會對文化傳播的客觀性和公正性產生影響。

　　第三是人機關系問題。隨著人工智能與文化行業人員、消費者之間的交互和溝通不斷深入，人和人工智能技術的角色分工、相互職責等倫理問題逐漸顯現。通過數據訓練，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將文化創意快速轉化為內容產品，這將大大削弱人類傳播中的價值底蘊。在新型創作語境中，如果作家過度依賴智能技術而疏離了作為創作土壤的社會群體，就可能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甚至成為機器的附庸。

　　第四是知識產權問題。傳統的文化產品具有明確的創作歸屬，而人工智能生成的文化產品是由不具備獨立意識的算法訓練而成，所以作品的著作權問題、權益分配問題等紛至沓來。

　　第五是社會責任問題。思想境界和精神文明的提升是文化產品的重要功能，而缺乏情感的人工智能具有顯著的工具理性，其生成的作品缺乏對社會文化、公共道德等問題的人文關懷，在文化創造中也無法平衡好社會責任和商業利益的關系。

　　文化產業發展治理措施。針對人工智能時代文化產業發展的倫理問題，要制定相關的治理規范和行業標準進行監管和約束，使文化產業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具備的技術優勢，創造優質內容、實現繁榮發展。

　　一是加強數據隱私保護。建立健全人工智能時代隱私權保護的法律法規與行業準則，規范文化企業處理用戶數據時對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采取數據加密、訪問控制等技術措施保障權益。

　　二是堅持算法正義。明確作為算法主體的個人應當承擔的技術責任，進一步建立公正透明的算法機制，避免“算法黑箱”的出現。政府層面需要設置算法管理和追責的治理體系，干預或矯正可能出現的算法侵權行為。企業層面應該規范算法工程師的職業倫理準則，確定文化產品的算法編程符合內在德性的要求而非單純追求效率。消費者應合理使用技術權利，防止個人數據被算法濫用。

　　三是彰顯主體價值。通過提供培訓和教育，使文化產業從業人員具備更多操作技術，以適應智能機器的發展，促進人工智能和人類之間的合作與協作，彰顯人類文化創造活動的主體價值，杜絕人工智能從創造工具轉化為創造主體的現象。

　　四是建立版權保護機制。通過提升技術手段、推進監測技術、增強法律保護等手段有效防止侵權行為，保障知識產權所有人的權益。通過在數字媒體文件中嵌入代碼的區塊鏈技術來保護版權，以加密和授權的方式來管理數字媒體文件的使用和分發。

　　五是加強職業道德教育。將職業道德教育納入文化產業從業者的培訓計劃與考核體系之中，制定契合人工智能邏輯的行業規范，提高文化企業在人工智能時代的社會責任感，引導從業人員強化道德自律，遵循職業道德標準，自覺抵制不正當行為。

　　（作者單位：南京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省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南京財經大學基地）

　　人工智能為戲曲發展賦能

　　張安華 呂少卿

　　在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大數據、全息投影、擴展現實XR（VR/AR/MR）等多元技術的疊加賦能，豐富了戲曲創作的內容形式，給戲曲作品的傳播方式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戲曲創演人機融合化。首先是機器輔助編創劇目。一方面，機器智能推動新編劇目創新。運用人工智能結合虛擬現實技術，可以對舞臺場景和表演效果進行數字模擬，幫助創排團隊尋找靈感。人工智能可以對戲曲表演動作、曲譜、音樂等數據進行分析，為專業演員制定個性化訓練計劃，協助他們提高表演水平，更好地演繹角色；通過算法模型抓取大數據進行用戶畫像分析，還能預測觀眾偏好，輔助編創團隊創作出與市場需求接軌的佳作。另一方面，戲曲作品的智能化生成。拿戲曲劇本生成來說，機器學習可以完成對現有劇本創作知識的閱讀，并構建數據庫，但劇本創作強調劇作家審美觀念的表達、合理完整的故事結構以及發人深省的思想內核，這些是現階段人工智能無法突破的瓶頸。不過，戲曲伴奏、戲曲音樂的一鍵智能生成已經實現。人工智能生成折子戲《琵琶記·描容》、人工智能虛擬旦角唱昆曲《玉簪記》等系列作品，其中的演唱、編曲、簡譜、伴奏均是在人類監督下由智能引擎生成的。

　　其次是機器人表演戲曲。機器人表演戲曲是通過語音錄制、高精度傳感器和動作捕捉設備，把專業演員的聲音動作轉為數字化格式，再運用程序輸入讓機器人呈現設定的表演內容。這類預編程機器人屬于重復性表演，智能化程度更高的交互式機器人是與真人交流互動進行表演。交互機器人憑借圖像識別、體感識別、語音識別等多模態智能識別和持續學習訓練，感知人類演員的表情、動作或唱詞，再通過語音、動作等多模態輸出配合真人演員執行下一步表演行為。

　　戲曲舞臺虛擬云端化。一是數字虛擬演員表演。虛擬數字人本質上是一種特殊的“機器”，包括真人在虛擬世界的化身“數字孿生人”、虛擬世界創作的“數字原生人”、強調多模態人機交互的“數智人”等。在戲曲表演中，戲曲虛擬演員是指專業戲曲演員、角色在數字賽博空間中的化身或分身，通過數字技術將現實演員的樣貌、表情、動作、聲音、裝扮、記憶等要素遷移到數字替身上，使其在網絡虛擬世界再現。2021年，“梅蘭芳孿生數字人”以接近真人的形態登上國家大劇院舞臺，成為國內首個可實時交互的智能“京劇數字人”，至此虛擬人將同機器人戲曲演員一樣在多場景應用。

　　二是全息虛擬戲曲舞臺。全息投影技術在綜藝晚會、舞劇、音樂劇等舞臺中的應用相當普遍。戲曲劇場舞美中運用全息投影始于2011年的黃梅戲《牛郎織女》，但由于全息影像內容必須投放在全息膜上的限制，影像中的虛擬演員不能在舞臺空間隨意移動，其與真人演員的互動是靠排練“演”出來的。隨著全息投影、AI、5G、XR等技術不斷成熟，戲曲劇場表演逐漸從實景舞臺走上“云端”，傳統劇院紛紛升級為“云劇場”“數字劇場”，構建起以沉浸交互為特征的戲曲新場景。手機、平板、電腦、投屏、頭顯等多屏聯動和線上線下結合的觀演方式，讓更多觀眾“暢游”云端舞臺，感受虛擬場景中的傳統藝術之美。在未來的戲曲舞臺中，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會更加廣泛深入，實現舞臺動效全時空感知和全自動控制，為觀眾帶來更加立體逼真、亦真亦幻的元宇宙視聽盛宴。

　　戲曲傳承傳播智能化。人工智能能夠有效助力戲曲資源數據庫的智能化構建。人工智能參與戲曲編創或表演需要建構全面系統的戲曲資源數據庫，這是訓練機器學習模型的基本前提，目前該領域的工作還比較滯后。中國戲曲數百年的歷史發展中，留下了大量舞臺演出、人物口述、戲曲曲譜、課堂實錄、文物文獻等珍貴資料，運用數字影像、數字建模、數字復原以及人工智能等技術，對這些戲曲資料進行攝像攝影、自動采集、整理修復并留存數據，建立相應的戲曲數據庫、數字博物館是當前戲曲文化傳承的重中之重。

　　跨時空戲曲教學實現智能化傳授。戲曲扎根傳統農耕文明，最初依賴師徒之間親身的口傳心授實現技藝經驗的傳承。而運用AI不但可以創造出模擬傳統師徒傳授模式的新型交互沉浸式教學體驗，讓學習者通過虛擬現實設備身臨其境學習戲曲，還可以構建遠程在線教育平臺，為學習者提供虛擬教室、虛擬舞臺進行在線課程學習或實時互動培訓。

　　全媒體智能化傳播戲曲信息。從舞臺現場到影視大眾媒體再到互聯網、手機等新媒體，戲曲信息的傳播正在向全媒體、智能化延伸。隨著用戶閱讀習慣的日益碎片化，戲曲逐漸適應運用短視頻、直播等快節奏、交互性強的新形式走進大眾的視野。在新型媒體和社交平臺的加持下，平臺通過算法模型依據用戶觀看習慣精準投送其偏好的視頻直播，培養了更多潛在的年輕戲曲觀眾，讓傳統戲曲煥發青春活力，實現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雙贏。

　　人工智能介入戲曲，讓戲曲的邊界不斷拓展，不斷展現科技力量賦能傳統文化的魅力。盡管人工智能為戲曲藝術的當代傳承與復興帶來了更多可能性，但我們也要清醒地意識到，人類始終是戲曲藝術創作、傳播與接受的主導者，機器只能作為輔助工具，是提高人創作效率、延展創作思路的手段。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藝術學重大項目“中國傳統美術的當代復興研究”（21ZD23）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南京工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南京藝術學院）